作者: 姜樾
主角: 叶沉烟,萧熠,宋子安,宋思思
分类: 宫斗宅斗,古代言情,宠妻,嫡女,甜宠,双洁,1v1
第1章
雨水时节,一场春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,扬州城笼罩在磅礴的雨幕中。
屋外疾风骤雨,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屋檐上,垂落成一方晶莹剔透的珠帘。
客栈的床榻上,一名姿容绝代的女子正安然酣睡,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着,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莹润的肩头。
她生得极为貌美,不施粉黛的小脸风姿绰约,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,琼鼻樱唇,云浓绀发,月淡修眉,未妆艳已绝。
恍惚间,她隐约感到温热的大掌落在她腰间。
少女睁开朦胧的睡眼,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伏在她身上。
叶沉烟大惊,还未尖叫出声唇瓣便被堵住,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。
她惊愕地睁大双眼,拼尽全力想把那人推开。
可两人力气过于悬殊,她完全挣脱不开。
霎时间,她大脑一片空白。
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粗鲁地扯开,凌乱不堪。
那人吻得极重,似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噬殆尽。
她慌乱地躲闪,却被他搂得更紧。
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,强迫她仰起头。
霸道又炙热的气息将她裹挟着,她毫无还手之力。
雕花木窗外,枝头上那朵娇嫩的杏花在瓢泼大雨的冲刷下摇摇欲坠,随时要坠落到泥地里。
她双目红肿,不记得自己到底流了多少眼泪,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遍,又酸又麻。
待那人终于消停下来沉沉睡去后,她踉踉跄跄起身。
从地上捡起衣衫胡乱遮住自己的疲惫不堪的身体,推门离开。
雨不知何时停了,雨后的小城仍然处在朦胧中。
浅粉色的杏花瓣被水渍染深,花蕊上还残存着雨珠。
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十米,来到侍女竹苓的门口。
一只手拢着衣领,另一只手无力地叩了叩门。
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竹苓瞳孔震缩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她急忙上前扶住叶沉烟的手臂,将人带到屋内。
此刻叶沉烟衣衫不整,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,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,了无生气。
竹苓心中隐隐约约闪过一种可怕的猜想,赶紧拎起水壶倒了杯水递上前,眼睛也跟着红了。
“呜呜呜…小姐,怎么会这样。”
竹苓想拍拍她的背,可还没碰到她,叶沉烟吓得身形一颤。
竹苓收回手,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泣不成声,忍不住心疼自家小姐的遭遇。
她家小姐虽出身尚书府,可只是庶出。
再加上柳姨娘并没有显赫的家世,小姐并不得宠爱,时常遭人冷眼。
好不容易借着看外祖父的名义出府,昨儿个才到扬州,谁知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。
这要是被柳姨娘知道了,还不得心疼坏了。
可怜自家小姐貌美如花,竟然遭此磨难。
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竟做出如此腌臜的行径。
叶沉烟怔怔地坐在原地,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传来的疼痛不断提醒她发生了什么。
她陷入悲伤的旋涡里,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不久前经历的一切,怎么都甩不开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浴桶里。
直到水都凉了她还在里面泡着,像是要把一切都洗干净。
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多出数道触目惊心的红痕,那人像是发狠似的不断强迫她…
她茫然地举起手,摊开手掌晃了晃。
暖黄色的烛光透过指缝,在她脸上投落一片阴影。
不知不觉中,天空泛起鱼肚白,惊心动魄的这一夜终于结束。
而她如同柔弱的杏花,被人无情地从枝头上折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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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熠从床榻上醒来已经是几个时辰后的事情,太阳透过雕花木窗照在地砖上,昨夜的荒唐依稀可见。
他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,漆黑的眸中泛起凌人的寒意。
是他大意了,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竟敢给他下药。
用的还是西域特制的情毒,除了男女欢好之外,暂时无药可解。
呵,看来扬州知府为了让女儿飞上枝头做凤凰无所不用其极。
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,真是活腻了。
他抬眸扫了一眼地上女子的贴身衣物,不自觉回想起昨夜的疯狂,漫不经心地转了下玉扳指。
简短的叩门声响起,他淡淡启唇说了句:“快点给孤滚进来。”
闻言,暗卫墨羽推开门,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。
都是由于他的疏忽,虽然仔细检查了每一道膳食,却忽视了殿内的熏香,才让殿下中了奸计。
“殿下要打要罚,属下绝无怨言。”墨羽恭敬抱拳。
萧熠斜睨着他,日光映照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,一半在明,一半隐藏在黑暗中,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。
“按军规处置,把祝辛喊来,你可以滚了。”他用冷漠的声调说道。
“属下遵命。”墨羽立即转身离开。
待人走后,萧熠余光瞥见散落的衣物间有一枚青玉耳坠,他俯身捡起置于掌心中,慢悠悠地收紧指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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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阳光正盛,昨夜的雨气逐渐蒸发,地上偶尔出现一滩积水,折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男人身着一袭玄色暗纹蟒袍,领口处用金丝线绣着祥云纹。
他于庭院中负手而立,优越的骨相完全挑不出一丝瑕疵,眉眼凛冽,郎艳独绝。
“人在哪。”他懒懒地掀开眼皮,手里把玩着那枚青玉耳坠。
祝辛从暗处现身,恭敬行礼,“回殿下,知府宋子安以及宋小姐已经被押入地牢,等候殿下处置。”
祝辛停顿了一会,接着往下说,“宋子安求您饶他女儿一命,他愿意散尽家财来换。”
“哦,是吗?”男人轻嗤一声,嗓音里满是戏谑,“就他那点银子,孤还看不上。”
他收紧手上的力道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,“可惜孤只擅长杀人,他恐怕要失望了。”
祝辛点点头不置可否,惹到殿下,这宋家父女算是有来无回了。
东临国谁人不知,殿下手段狠戾,杀伐果断,不近女色。
趁着殿下南下巡查,宋家父女还非得上赶着找死,真是咎由自取。
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攥着那枚青玉耳坠,一双如寒潭般眸子微微眯起,薄唇慢悠悠吐出几个字:“备马,他们父女的命,孤亲自来取。”
第2章
桌上摆着精致的早膳。
叶沉烟单手撑在桌面上,另一只握着筷子轻轻叩着碗沿,神情恹恹。
“小姐,您多少用一些吧,若是饿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。”竹苓关切地说,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枣花酥,“据说这家枣花酥做的不错,小姐不妨尝尝。”
她垂眸看了一眼碗里的点心,仍然没有动作。
自昨夜起,叶沉烟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她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,看得竹苓十分揪心。
“小姐,若是柳姨娘瞧见您瘦了,肯定担心的不得了。”竹苓盛了一碗红豆小米粥递上前。
听见这话,叶沉烟捏住汤匙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,紧接着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竹苓担忧地看着她。
她抬起指尖压在破皮的唇瓣上,泛起一阵疼意。
昨夜她死死咬着下唇,连破皮了都浑然不觉。
“小姐稍等,奴婢这便给您拿药膏来。”说罢,竹苓立即从架子上取出药箱一通翻找。
不一会儿,竹苓带着药膏在她身旁坐下,“小姐,您忍着点,可能会有点疼。”
听见这话,叶沉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昨夜刚经历过那样的事,涂个药膏再疼能疼到哪去。
“没事的,会好的。”她轻轻推开沅芝的手,自顾自地低头用膳。
一口接着一口,碗里的红豆小米粥很快见底。
叶沉烟食不知味,只觉得悲伤。
虽然她家世门第算不得多好,母亲是不受宠的姨娘,又是商贾之女,在府中时常遭人排挤。
但是外祖父是扬州有名的富商,富甲一方,在吃穿用度上她不比那些嫡女过得差。
因而她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,更不会妄自菲薄。
商人又如何,那些读书人未必比商人高贵。
她自小生在高门宅邸里,深知许多贵女不过是些披着虚伪外表的笑面虎。
表面上风风光光,实际内心肮脏龌龊。
可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男子,轻易夺走她的贞洁,着实令她瞬间跌到泥潭里。
从前她来扬州都是住在外祖母家。
但因为昨日到得比较晚,她不想打扰老人家歇息,这才在客栈将就一晚,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。
她睡觉时不喜亮光,所以总会将床帐放下,遮挡地严严实实。
烛火也会全部熄灭,因而并未看清那歹徒的相貌。
再加上她当时害怕极了,待他睡熟后便匆忙逃跑,错过了当场指认他的最佳时机。
若是报官,能不能找到歹徒尚且抛开不谈,光是她的名声就会声名狼藉,受人指摘。
若是她自己也就算了,可她不想连累母亲和外祖母一家。
何况还有她那位看重面子的父亲,到时候定然会勃然大怒,迁怒母亲。
眼下该如何是好,她的思绪一团乱麻,理不清头绪。
“小姐,咱们待会要去看老夫人吗?”竹苓小心翼翼地问,生怕触及到她的伤心事。
闻言,叶沉烟精致的眸子颤了颤,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。
原本她打算今日去拜见外祖母一家,但是以她目前这个状态,极有可能被老人家看出端倪,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。
她不想让外祖母一家担心。
“罢了,待会去码头,咱们回京城吧。”她摇了摇头,嗓音里透着倦意。
事已至此,她已经无法挽回,除了当成一场噩梦忘记,别无他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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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府衙地牢。
宋思思穿着一身囚服蜷缩在角落里,抱紧自己的双膝瑟瑟发抖。
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知府之女,没想到今日就成了阶下囚,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,时不时还有老鼠出没。
“啊!”宋思思惊叫一声,用力将脚边那只老鼠甩开,哭得梨花带雨,大声朝隔壁牢房喊叫起来。
“爹,救救我,我想出去,我不想待在这里。”
宋子安蓬头垢面,情况没比她好到哪去,刚想出言安慰,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抹玄色身影。
映入眼帘是一双墨色的靴,往上看去,是玄色暗纹蟒袍,腰间系着同色系蹀躞带,再往上便是那张凌厉逼人的脸庞。
宋子安吓得呼吸一窒,惊恐地往后挪出几步,“殿下,微臣一时猪油蒙了心,求殿下开恩啊。”
萧熠冷笑一声,不疾不徐地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,刀刃折射出凛冽的寒光。
“你倒真会给自己找托辞。”他握住刀柄转了几圈,神色晦暗不明,“西域的情毒可不好弄啊,宋知府应该费了好多心思吧。”
“不…不是的…”宋子安一口否定,下意识咽了下口水,感到脊背发凉。
“是不是都不重要了。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眸底一片阴鸷,“重要的是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萧熠利落地往他脖子上抹了一刀,一击毙命。
他出手又快又狠,速度快到宋子安来不及反应,就倒在地上咽了气,死不瞑目。
“你死了。”他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句话,侧身向另一个牢房这去。
宋思思听到隔壁牢房的动静,一时间害怕极了,双手因为惊慌而不停发抖,她还不想死。
“接下来,轮到你了。”他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,手里的匕首还在往下滴着血珠。
那是…是她父亲的血,意识到这点,宋思思恐惧地左顾右盼,却发现自己无所遁形。
“太子殿下!”她连连求饶,拼命抓住铁栅栏,牙关都在打颤,“我是真心倾慕殿下,求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啊!”
“呵,你配吗?”他语气里暗含薄怒,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。
“求求您,别杀我,求求您。”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,嘴里反复嘟哝着这几句话。
“你该庆幸今日孤没什么耐心,愿意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平日里那些犯人落到他手里,可不是一刀封喉这么简单,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话音一落,他抛出手里的匕首,直直地扎进她脖颈里,宋思思喷出一大口鲜血,倒地不起。
见此情景,萧熠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,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。
“昨夜客栈里的人查清楚了吗?”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眸光锐利。
祝辛态度恭敬,“回殿下,昨夜月字号包厢的姑娘是尚书府五小姐——叶沉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