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 鹿茸
主角: 江意欢,鹤辞,鹤海波,祝秋雅
分类: 现代言情
第1章
南城法院。
“被告人江意欢,你是否承认鹤辞先生的车祸是你造成的?”
法官冷肃的声音响起。
“我......”
江意欢回头望向旁听席上的父亲,看到父亲冲她微不可查的点头,她压制住心中蔓延的恐慌,长长的眼睫垂下,低声回答:“我承认。”
她说谎了。
导致鹤辞车祸的人,不是她。但鹤家认定了她是凶手,死死逼迫着她。开庭前,父亲说过,只有她在法庭上承认了这件事,他才有办法拯救她。
她心有犹疑,但别无它法。
“本案经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,事实清楚证据充分,现宣布被告江意欢,判处有期徒刑十年。”
法官一锤定音。
十年?!
刹那间,江意欢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,她死死抓住身前的桌板,才不至于软倒在地。
她慌乱地扭头寻找父亲的身影,却撞入了一双冷漠而嘲讽的眼眸,方才的温和仿若幻影。
直到她被警察带走,父亲许诺的所谓拯救也没有到来。
......
三年后。
“江意欢,出来!有人来看你!”狱警打开房门,不耐烦地冲里面吼道。
角落最破旧的床上钻出一个女人,她娇美的容颜和黯淡的牢房格格不入。
“有人......来看我?”
江意欢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,慌乱地捋了捋颊边的碎发,跟着狱警离开。
短短的距离,仿佛被无限拉长,她说不清心中的感受。
三年来,她的家人从来没有探望过她。
不解和恨意,曾让她日夜煎熬。但在三年牢狱生活的消磨中,她对亲情的渴望也愈发浓烈。
今天,她终于——
走过拐角,看到不远处的男人,她的思绪戛然而止。
鹤海波?
鹤辞的父亲!为什么会是他?
江意欢僵在原地。
“走快点!”
狱警发现她没了动静,粗暴地扯着仿若失魂的她向前走。
“鹤先生,人给您带来了。”
进入房间,狱警瞬间换脸,冲着鹤海波点头哈腰,一脸谄媚的笑。
“嗯,你先离开。我和江小姐单独谈一谈。”
等到狱警离开,鹤海波将一个合同扔到桌子上,沉沉扫了眼垂着头、身体瑟缩的江意欢,嗓音冷淡:“签下这个合同,我可以帮你出狱。”
江意欢愕然抬首,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:“真的吗?”
“我没兴趣和你开玩笑。”鹤海波声音更冷了几分。
如果不是别无它法,他也不会出此下策。
江意欢呼吸陡然急促,匆匆趴到桌前,看都没有看合同的内容,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姓名。
签完后,她泄力般跌坐在地。
“为什么不看一下合同再签字?”
江意欢微微摇了摇头,没有回答。
合同上是什么内容并不重要,只要能够逃离这个恐怖的牢笼,她愿意做任何事!
鹤海波沉声:“现在,看一下合同内容,明确你今后在鹤家的身份。”
在鹤家的身份?
江意欢依言打开合同,扫过几行后,瞳孔蓦然睁大!
这份合同,竟然要求她成为鹤家的少奶奶!
鹤辞的妻子!
第2章
江意欢脱口而出:“为什么?”
在南城,鹤家少奶奶,可是无数姑娘想要获得的身份,怎么会落到她这个“仇人”身上?
鹤海波冰冷的神色稍融,眉宇间添上一丝无奈:“因为,你是唯一可以救阿辞的人......”
江意欢从他的话中明白了始末。
三年来,鹤海波寻遍了全世界相关方面的专家,但是没有任何作用。
一次偶然中,他遇到了一个神秘高人。
高人言称鹤辞和她的八字相合,若想要救鹤辞,必须让她嫁给他。
唯有如此,才有可能唤醒鹤辞。
不管鹤家对她什么想法,为了鹤辞,他们别无选择。
......
鹤家。
江意欢在鹤家佣人的带领下,推开了鹤辞的房间。
日光浮动,整个房间干净而明亮。
那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,安静地躺在床上。
即使昏迷了三年之久,鹤辞颠倒众生的容貌丝毫没有褪色。
线条流畅的下颌,形状优美的薄唇,高挺的鼻微微带着驼峰,精致线条勾勒的桃花眼下缀着一颗浅棕色的痣。
得益于每日的独到按摩手法,鹤辞浑身的肌肉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,没有丝毫萎缩。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,江意欢从按摩师的手中学会了独有的按摩手法。
按摩时不能有其他人在场,鹤辞的母亲祝秋雅随按摩师一起离开。
离开前,她声音森冷地警告:“江意欢,记住你唯一的作用,就是唤醒我的儿子,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想。你在监狱中的苦,比不上阿辞所受的万分之一。给阿辞按摩时仔细点,别让我发现你敷衍。”
江意欢跪在床边,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声。
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,在祝秋雅的眼中应该都是错,不如什么都不做,什么都不说。
给鹤辞按摩,倒也不算一件难事。
江意欢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,忽然涌起倾诉的欲望。
她手下动作不停,声音低低地开口:“鹤辞,未来的日子里,我会好好照顾你,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,凶手真的不是我。你......可以听到吗?”
床上的男人没有丝毫反应,依然闭着眼睛。
江意欢自嘲地笑了笑:“罢了,你自然无法听到。若是你已经苏醒,我也不会成为你的妻子。”
但一个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植物人,对于她来说也是珍贵的可以倾诉的人。
暖煦的日光中,江意欢跪在鹤辞身边,一边认真的为他按摩,一边絮絮地倾诉着许多事情。
三年来备受欺凌的监狱生活,对父母行为的不解和无助,对亲情和温暖的渴望,离开监狱后的心慌......
伴随着各种情绪的吐露与宣泄,江意欢肆无忌惮地流下三年未曾流下过的眼泪。
她凝视着男人动人心魄的脸,哀伤地感慨:“鹤辞,如果当初没有遭遇车祸,你现在应该还是那个高高站在云巅之上的人物吧。”
江意欢苦涩地笑了笑,他们都是不被命运垂怜的人。
“鹤辞,其实我不知道,唤醒你的概率有多大。全世界的名医,都无法治愈你,我又凭什么可以呢......我们的婚姻,结局早就已经注定。”
不管你醒来,亦或是没有醒来。
江意欢叹了口气,沉默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