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狭小的办公室里,烟雾萦绕。
男人眯着眼,棱角分明的脸阴沉凌厉,像狼一样贪婪地看着那刚进来年轻女子,白嫩软糯,像是剥了壳的荔枝儿一样甜美又清纯。
那双眼睛笑起来,像是月亮一样闪闪发光,有点醉人啊。
烟灰落下,烫醒了他。
刚才,他还以为见鬼了。
她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敲敲桌子打断她,恶声恶气地问:“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肖潇点点头笑道:“知道啊,你是秦先生,秦无的爸爸。”
她当然知道,第一天来幼儿园上班的时候,同事就跟她说秦傲的儿子在这里,然后叫她要小心一点,她就去查了下他的资料。
秦傲是云城的最有钱的黑心土豪,凭借着心狠手辣,六亲不认,放浪形骸荣登恶人榜首。
居说,他抢人家的女朋友,弄大了肚子又不肯负责任。
居说,他天天醉生梦死,夜夜做新郎。
居说他把他大嫂剥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,然后关进精神病院。
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头皮发麻,寒毛顿起。
可是她不能惧他,因为她秦无的老师。
烟味很呛人,她皱着眉头:“秦先生,这是幼儿园,请不要在这里抽烟。”
他张开嘴笑了,露出白森森的牙:“这幼儿园,我的。”
他霸占着她的椅子,跷着脚叼着烟旁若无人地抽。
她不敢跟他对视,于是往下看,他的衬衫只扣了那么二个扣子,露出精壮的胸膛,上面还有好几个口红印子,似乎是刚和女人厮混一翻才来的。
“好看吗?要不要摸一摸,亲一亲?”他暧昧地朝她眨眨眼。
肖潇瞬间胀红了脸:“秦先生,请不要这样说话…。”
这甜软的声音,他喜欢听的,很好啊,她活像是为她量身而定的般,那行吧,他直接开高价:“给我做情人吧,一个月给你一百万。”
这声音,这脸,值,谁说女人长得漂亮没用,多赚钱啊,快跪下来给他擦皮鞋谢谢他这个金主的慷慨大方吧。
“…。”臭不要脸的。
“哈哈。”他张狂地笑,摁灭了烟站起来:“肖老师没结婚吧?”
“没有。”
秦傲冷嗤:“连娃都没生过,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来谈教育孩子的问题,下次别再发信息让我来学校,我时间贵得你买不起,除非你想跟我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那就另当别论。”
她咬牙鼓起勇气:“秦先生,我并不想浪费你的时间,但是你打孩子是不对的,传出去也对你的名声也不好。”
秦傲浓眉一挑,笑得眼泪差点出来了:“名声是什么玩意儿?”
阳光斜照了进来,照进她无可奈何的脸上,他又有刹那的迷糊,明明知道只是像而已,却还是问她:“你确定,你叫肖潇?”
她扬起头:“是,我叫肖潇,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你尽可以去投诉我,但是在我眼皮底下,我绝不会让你打孩子。”
秦傲又黯然了,心情十分不好地推开她,恶狠狠地说:“警告你别惹我,离我远一点。”
他已经很累了,不想折腾了。
每次沉迷,最后失望。
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戒了她。
第2章
秦傲再踏进豪华的俱乐部,赵庆便有些不满地说:“秦少,喝到一半又走人,还这么晚才来,净让大伙儿都等着你,你也得表示表示你的诚意啊。”
秦傲没理会他,黑着脸一屁股坐下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。
陆思明赶紧上前去问:“秦少,怎的,是不是秦宝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了?”
秦傲点了根烟,心情极不好地说:“谁能欺负得了他?”
赵庆见他那态度,心里的邪火就越是盛,阴阳怪气地说:“我说秦少,你不妨把幼儿园的老师都带回去给你儿子做妈啊,都省了笔学费了,一三五这个,二四六那个,多新鲜啊,只怕到时都不记得你儿子亲妈的样了。”
秦傲眼里寒光毕露,二话不说便抄起桌上的酒瓶猛地就朝那男人的头上猛地砸了过去。
哗的一声巨响,头破血流,抬腿狠狠地踹他:“滚你他妈的,找死是不是?”
男人受了伤嗷嗷叫着,也是发了狂一样拿起手边的东西拼命砸向秦傲。
俱乐部的人回过神来,赶紧去拉架。
赵庆头破血流,痛得嚎叫着:“秦傲你神经病是不是,别人怕你,我赵庆才不会怕你。”
“只管放马过来,随时候着。”秦傲凶恶地瞪着他:“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,算我输。”
打架这事打出娘胎自学成才,他就没怕过。
“你就是个神经病,六亲不认,迟早都得下地狱的。”赵庆被打得这么伤又气又不甘,骂骂咧咧着:“怪不得那个女人,死都要离开你。”
秦傲的眼神越发阴冷了,挣扎着想冲上去再打:“放开。”
陆思明拼命地拖着秦傲:“今天我们在这里,可是来商议西区开发的事,不是来打架的。赵庆,你是不是喝多了,还不赶紧去医院里包扎。”
陆思明将秦傲拖进了休息室,苦口婆心地说:“秦少,昨天你还跟我说西区那里,可还得跟赵家借点力呢。”
“赵庆算什么东西。”秦傲心情甚是不好,阴沉着脸:“给他三分面子,他倒还真以为他有多了不起。”
挑了瓶烈酒,拧开咕咕地对瓶吹。胃在火辣辣地烧着,焦躁不安的心像是熨贴了许多。
陆思明摇摇头:“秦少,总这么酗酒也不好。”
他淡淡地说:“喝不死。”
陆思明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口烟一口酒的,莫名地就觉得有点酸涩。
四年了,其实他知道秦少从来就不曾放下过那个女人。
她就是他的禁忌,谁也不能提。
可那个女人死了,死在茫茫的大海里,连尸身都不曾让他捞到。
死了的人,一了百了,留下的,却是行尸走肉。
秦傲忽然出声了:“我今天见到一个人,很像她。”
陆思明一怔,他还以为秦少会和以前一样,心情不好就一直几天不眠不休不说话。
“如果她不笑的时候,更像更像,差一点我以为是她。”他修长的指磨娑着酒瓶,温柔又眷恋。
陆思明提醒他:“秦少,你和方小姐就要结婚了。”
他望着寂黑的夜,喃喃自语:“即然我娶个她最讨厌的女人回来,,睡她的男人,打她的孩子,她都不会从地底跳上来。可是她又算什么啊,我活得可精彩了呢。”
“秦少,你醉了。”
陆思明还以为秦傲喝多了还会和往常一样,会在这里大睡一觉,五点一到,他却出了来,甚至还把衣扣全扣得齐整了。
陆思明有些奇怪:“秦少,你这是要上哪去啊?”
“接人。”他拉拉皱巴巴的衣服:“幼儿园的要放学了。”
有人喝入口的茶水都喷了出来,天下红雨了吗?秦少居然要接孩子放学。
“你喝了酒,要不我给你开车吧。”陆思明也是奇怪极了,秦傲一向可不怎么管孩子的事,今儿个居然还说要去接人,奇了怪了啊。
不过今天的他,就有点怪怪的,陆思明也好想看看那个让秦少第一次见面就影响心情的人长啥样。
秦傲把钥匙丢给他:“走吧。”
于是秦无念幼儿园那么久,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家长接送待遇。